服务全球制造 兼善天下实业 ——访工业富联董事长李军旗

口述：工业富联董事长 李军旗 

工业富联董事长 李军旗 

2018年，工业富联在大陆A股上市，成为第一家将工业互联网写入公司名字的上市公司。从工业互联网第一股到两度入选国家级跨行业跨领域工业互联网平台，工业富联是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亲历者与赋能者。

前不久，工业富联发布2020年度业绩报告。报告显示，2020年工业富联的营收已经达到4317.86亿元，同比上涨5.65%，工业互联网业务营收增长更是高达130.85%。这艘先进制造业“航母”的掌舵人，就是李军旗。毕业于日本东京大学并获得机械工程博士学位的他，是一名懂工业的实干家。

5月22日，李军旗应邀参加在京举办的中国企业创新发展论坛暨《国家发展研究》理事大会，并接受了本刊的采访，就智能制造、工业互联网、数字经济、“十四五”规划等热门话题，一一作出回应。

李军旗：在目前的全球局势下，对制造业来讲，数字化转型已经是大势所趋。席卷全球的新冠疫情，更加速了全球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进程。智能制造和工业互联网，是数字化转型的重要路径和实现手段。工业富联上市以后，确定了“双轮驱动”战略。其中智能制造是工业互联网的基础，它需要经历自动化、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四个阶段，瞄准的目标，是实现制造业从传统制造到精密制造再到智能制造的数字化转型；工业互联网则是在过去消费互联网的基础上，把智能工厂里面的产品设计，甚至产品的制造过程以及供应链，实现互联互通。通过优化流通和制造的环节，最终实现制造资源的优化配置，实现按需和定制化生产。所以工业富联探索的数字化转型之路，是围绕智能制造和工业互联网这两个方向在齐头并进地展开。

李军旗：智慧工厂有一个要求，就是能够做到生产制造的可感知，可预测，实现无忧生产。如果每个工厂都变成智能工厂，工厂与工厂之间都能互联互通了，我们就可以从需求端统计之后，分配到不同的工厂去生产，按需制造就实现了，工业互联网也就真正盘活了制造资源。要实现这个目标，第一要解决技术问题。智慧工厂普及推广的越多，它的成本就越低，这是一个良性循环。第二个是标准的问题。因为行业之间有壁垒，企业之间有竞争，所以法制法规甚至一系列的标准都要重新制定。工业富联也探索了很多年，希望能够把它做成行业标准。 

李军旗：实际上，工业富联已经总结出了针对不同类型的企业，提供不同的数字化转型支持。比如说针对大型企业，它们的数字化转型，是希望将自己的工厂变成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工厂，所以我们就把过去十几年积累的电子行业做数字化转型的“灯塔工厂”模式，提供给它们，让其快速实现智慧工厂的搭建。过去几年，我们集团内部二十个工厂已经变成了数字化工厂，其中有两个入选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制造业灯塔工厂”，在过去的三年中，我们对多家外部的大型企业，甚至是跨领域跨行业的企业，提供智能工厂的整体解决方案，比如中信戴卡是做汽车轮毂的全球知名企业，我们把做智能终端产品的加工工艺和智慧工厂的搭建方式，跨领域引入汽车零部件行业，使得他们能够快速实现数字化转型。 

针对中小企业，因为它们在转型过程中面临着缺技术、缺资金、缺订单等一系列问题。所以工业富联更多的是提供专业云服务，把过去几十年积累的制造经验，云化成专业云，然后再提供给中小企业。比如2019年工业富联开发了一款“精密刀具磨削APP”，它是切削用精密工具的专业云，我们称之为刀具云。现有30多家刀具行业的中小企业上云。我们开发的技术和工艺流程，通过云服务连接它们的设备，使得它们掌握业内尖端技术，能够做出跟我们同样的产品。疫情之前，我们需要给中小企业现场派驻设计工程师、生产制造工程师、品质工程师等。现在通过刀具云服务，中小企业可以在线获取产品的设计，把它输入设备里面就可以做出同样的产品。这既解决了高峰期产能不足的问题，也解决了中小企业缺订单、缺技术的问题。这充分发挥了工业互联网的价值和作用——实现制造资源的优化配置。

目前，工业富联还在探索第三种模式，即跟各地政府建立区域性的工业互联网产业集群，希望可以打造出一个新的产业生态——智造谷，通过研发实力来解决当地企业核心技术缺乏的问题，也就是突破“卡脖子”技术问题。之后会建立对外开放的“灯塔工厂”应用示范基地，让当地企业看到如何打造智能工厂。做过示范之后，它们就会知道这是企业未来发力的方向，需要普及推广，但是普及推广又涉及到缺人才的问题，所以我们在智造谷里面，会设立一个人才培养模块，可以和当地的大专院校联合培养智能制造数字化转型急缺的技能型人才和应用型人才。这样通过研究开发、应用示范、人才培养，就能为当地政府打造出一个创新创业的新产业生态。 

总结来说，工业富联的对外赋能，一是对大型企业提供了智能工厂整体解决方案；二是对中小企业提供专业云服务；三是对当地政府提供打造产业新生态的服务模式。

李军旗：疫情期间，工业富联也沉淀了三个方面的能力：一是核心技术的积累，二是制造能力的积累，三是快速响应的能力和执行力。

未来是数字经济时代。疫情加速了全球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制造业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变革这都是数字经济快速到来的标志。 

比如说，今年许多消费性电子产品企业突然宣布要进军造车领域，就是因为该领域发展了十几年，市场已经趋于饱和。而数字经济时代，新能源车作为智能终端的延伸，自然成为企业追求的新赛道。过去造车行业发动机一直是“卡脖子”的难题，但现在新能源汽车不再需要发动机，它是一个新的产业生态。未来的车与车之间，车与路之间，都会实现互联互通，车路协同。接下来五到十年，一定会进入到一个万物互联的智能时代。工业富联去年增长最快的业务板块就是云服务器，一年营收1700多亿。

李军旗：的确，每个企业在不同的发展阶段都会遇到不同的瓶颈期。工业富联在过去沿着电子产品制造业，从传统制造到精密制造，到智能制造，到工业互联网平台，是一个不断探索、创新、转型的过程。接下来，面对数字经济的新时代，我们认为过去这二三十年的制造经历更加让我们坚信未来的发展空间是巨大的。面对新的时代，我觉得最需要关注的就是核心技术的突破，比如前面谈到的生产口罩熔喷布熔喷头的精密加工。很多企业要想做到引领，如果没有核心技术，是很难谈更大的发展空间，所以工业富联的挑战就是突破核心技术，掌握核心技术，不至于在产业链或者供应链上出现被“卡脖子”的现象。 

李军旗：我个人最关心的肯定是“打造数字经济新优势”这一章。“十四五”规划里面提到了数字经济的七个重点产业，分别是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工业互联网、区块链、人工智能、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这些都是工业富联的主营业务和主要方向。在提出了七个重点产业的同时，规划里还提到了十大数字化应用场景，包括：智能交通、智慧能源、智能制造、智慧农业及水利、智慧教育、智慧医疗、智慧文旅、智慧社区、智慧家居、智慧政务。有了这七大产业和十大应用场景，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未来一定会深度融合，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工业富联也愿意在“双轮驱动”的战略下，推动和引领经济的数字化转型。

李军旗：过去几年，特别是在公司上市之后，工业富联进一步加大了研发投入，去年的研发投入甚至超过了100亿，这些投入都用在了科技创新上，用在了突破核心技术上，尤其是围绕智能制造和工业互联网。

在数字经济时代，智能制造和工业互联网领域，全球的企业都面临着机遇和挑战，大家几乎是同步的，没有谁是绝对引领者或者垄断者。国内应用场景很丰富，制造业的经验积累充足。再加上我们有庞大的市场需求，不但有国际的需求，还有国内对高端电子产品的需求。这种市场牵引下的数字经济转型，对企业来说，是很大的机遇。

所以工业富联基于过去多年在电子产业积累的制造经验，希望未来能够突破核心技术，去抢占引领的位置，不但自己要做大做强，而且在新兴领域，尤其是“十四五”规划里提出的七大重点产业领域能够开拓创新，引领行业发展。这是我们努力的方向和目标。我也希望五年后的工业富联能够在国内国外双循环中起到桥梁和纽带作用，真正实现我们的理念：服务全球制造，兼善天下实业！

-本刊记者 | 吕晓峰 审校 | 秘书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