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十四五”规划中的依法治国 —— 访北京市子悦律师事务所主任冉彬

口述：冉彬 北京市子悦律师事务所主任

来源：《国家发展研究》3月刊杂志

治国凭圭臬，安邦靠准绳。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明确提出全面依法治国，并将其纳入“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予以有力推进。刚刚结束的全国两会，习近平总书记在青海代表团参加审议时强调，全面推进依法治国，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工作的基础在基层。要不断夯实基层基础，加强基层党的领导，引导群众积极参与，带动群众知法、尊法、守法。

企业作为社会基层之一，依法治企是全面依法治国的具体体现。随着市场经济体制的完善和市场竞争的加剧，中国企业需要处理的相关法律事务越来越多，如何防范和化解法律风险，避免“法律陷阱”已成为所有企业在经营管理中面临的重大课题。如何将依法治国的理念充分融入到企业管理和个人生活中？近日，本刊专访了北京市子悦律师事务所主任冉彬。

△北京市子悦律师事务所主任 冉彬

冉彬：对于今年的两会，我最关心的就是国家宏观经济政策的走向。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第二篇谈到了“坚持创新驱动发展 全面塑造发展新优势”。企业创新发展的必要前提是在遵循市场经济规律和遵守法律规范的基础上，妥善处理好企业与员工、社会与企业、企业之间、政府与市场的各种关系，建立什么样的法律制度？如何执行落实？均给立法者、执法者以及各个行业中的法律从业者提出如何学法、用法的具体要求，也为科技进步和社会发展提出了与时俱进的、更高的立法及执法要求，同时，也对政府和执政党为社会和人民创造更适合社会发展的法治环境提出了新的课题。

冉彬：依法治国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治国安邦的大政方针之一。习近平总书记在《求是》杂志2015年第1期《加快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一文中指出，“律师队伍是依法治国的一支重要力量，要大力加强律师队伍思想政治建设，把拥护中国共产党领导、拥护社会主义法治作为律师从业的基本要求”。总书记的这一重要论述，充分说明中国律师队伍是依法治国道路上重要的参与者、建设者。

作为律师，针对依法治国在司法制度的实践上，我有以下几个方面的认知：

司法程序应进一步公开。针对审判程序、执行过程依法应当公开的做到全面公开，进一步拓展司法公开的广度和深度，健全司法公开形式及内容，尽量打通当事人为维护其合法权益所能获取司法救济渠道，构建更加开放、动态、透明、便民的司法体系是依法治国的当务之急。

把现代科技成果（包括量子科学、人工智能、5G、大数据、互联网、物联网、数字科学、区块链、虚拟现实等技术）运用到立法、司法、执法、守法环节中，让立法、司法、执法、守法更加公平、公正、公开。真正让知法者、守法者能走遍天下，让法盲、违法者寸步难行，这是依法治国的应有之义，也是中国人民追求理想的法治环境。具体到立法、司法、执法及法律服务工作中，如何去创新并执行落实，这就需要建立建全各种机构体系，优化配置各种社会资源，协同社会各方力量，共同推动法治建设，让依法治国真正地有落脚点，让法治中国的号召有血有肉、有温度、有力量。

冉彬：这是一部应当载入中国历史且具有伟大意义的法典。回顾人类文明史，编纂法典是依法治国的里程碑工程，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走向繁荣昌盛的象征和标志。新中国成立70周年来，法律制度建设走了很多弯路，从点到面，从个别到一般，从一般到个别，反复实践。经过不断总结制度建设成果和实践经验的基础上，颁布一部具有中国特色、体现时代特点、反映人民意愿的《民法典》，不仅充分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制度成果和制度自信，促进和保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不断发展，也为人类法治文明的发展进步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民法典》不仅能够有效促进司法、执法、法律服务者自身业务能力，更能保障人民群众的切身实际利益。优秀的法律工作者除了应当读完法条，更重要的是理解立法背景、立法法理和立法精神，做到在法律法规还不够明确，甚至是空白的时候能够通过剖析法条背后的法理及立法精神，依据立法原则践行法律实践。《民法典》的实施更有助于律师重新构建法律思维，更好地服务于社会、服务于委托人。精读《民法典》后，有助于建立建全民事法律关系框架体系。民法典涵盖的内容和领域极其宽泛，对于每个老百姓来说，如果能学习了解《民法典》，对自身的工作、生活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民法典》的实施是推进全面依法治国的重大举措。建立健全完备的法律规范体系，以良法保障善治，是全面依法治国的前提和基础。民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民事领域是基础性、综合性法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其本质上应当是法治经济。《民法典》的实施，进一步完善我国民、商事领域基本法律制度和行为规则，为各类民商事活动提供了基本准则，有利于充分调动民事主体的积极性和创造性、维护交易安全、维护市场秩序，有利于营造各种所有制主体依法平等使用资源要素、公开公平公正参与竞争、同等受到法律保护的市场环境，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当然，随着社会不断的进步与发展，《民法典》也会进一步的完善和修订，《民法典》也会与时俱进地适应社会发展而进步。

冉彬：法律作为上层建筑的一部分，是由经济基础决定的。法律应当适应经济基础的发展要求而作相应的变化，否则就不能达到为自己经济基础服务的目的。即使是在同一社会形态里，当经济基础发生变化时，也会引起法律的相应的变化，更好地服务于经济发展的法律需求。下面就以子悦律所具体说明之。

子悦律所为了给社会提供更方便的法律服务，设立了服务法律咨询专线，每日派驻律师开展电话咨询服务。通过微信群、抖音、短视频等社交平台进行线上法律服务。随时线下提供具体的法律服务是我们工作重点。

深入企业开展一对一“用法体检”，提供优质法律服务。针对企业因疫情防控可能遇到的家庭纠纷、劳动争议、企业合同、知识产权、建筑工程、不良资产处置等法律问题，从专业角度提出对应解决方案或合理化建议，帮助企业防范、化解法律风险。子悦律所受聘的顾问单位因受疫情影响出现货款未及时收回等问题，资金成为复工第一大难题，我们针对实际情况，提供可行的解决方案或采取合理合法的有效措施为委托人依法维权均在进行中。在具体事务中解决法律问题是我们的日常工作。

冉彬：记得2019年12月份我在“中国企业家领袖年会”上就曾呼吁：“依法经营应当成为企业家的信仰，优秀律师应当成为企业家的朋友”。作为社会发展的主要建设者—企业家，应当成为知法守法的典范，其依法经营就是对法治中国的具体贡献，如果有优秀合格的律师朋友保驾护航，如同走在有了护栏的桥上，更踏实地为社会创造财富，企业家的舞台就是企业，律师等法律工作者在企业中从事的法务工作，就是法律在企业中的具体运用。

△冉彬参加2019年中国企业领袖年会并上台演讲

在现代社会，无论是公司的内部治理关系还是外部交易关系都受法律关系的调整，面临着日益增多的法律问题及风险，预见和防控企业的法律风险，需要专门的法律专业人才提供法律服务，企业聘请律师等法务人员做法律顾问就是为了满足企业依法经营这一基本需求。

△位于北京CBD商务圈的子悦律师事务所

如何发挥法律顾问在企业经营中积极作用，我觉得应当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考量：第一，企业的建章立制应当有企业的法律顾问（或外聘律师）参与起草并提出规范的法律意见；第二，企业的经营、管理合同中的范本应当由企业的法律顾问（或外聘律师）起草、修订；第三，企业的战略经营决策应有专业法律顾问参与并提出合法化审查；第四，企业的重大项目谈判应有专业的法律顾问在场并对合法化提供专业的意见；第五，企业经营目的一般是为了追求利益的最大化并希望落实，这就更需要由专业的法律顾问对其合法化进行监督并对存在的法律风险提供切实可行的合法的解决方案。这只是几个关键环节，事实上企业从生到死都有具体的法律关系调整，这也就说明专业的法律顾问对企业的生存与发展是应当伴其“一生”的。而在企业生存与发展过程中最关键的核心问题还是各环节的合法性问题，一旦某个环节出现法律风险，严重的甚至构成犯罪，在这种情况下，企业若没有专业的法律顾问或律师帮助其找出化解法律风险的具体方案，那么，这个企业及企业家可能面临的是灭顶之灾。

也就是说，企业中的法律顾问在企业从生到死过程中都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企业如果有了专业且优秀的法律顾问，对于企业在经营过程中所产生的法律问题和纠纷均应当能够找到有效的解除方案，为企业依法经营并健康发展保驾护航，为企业家快乐工作、幸福生活打下平安的基础。

具体到企业经营过程产生的合作、投资、合并、分立、债务关系、侵权、维权、破产清算等重大交易活动，都有专门的法律调整范围，这里就不一一展开讨论。每个专业领域和每个企业以及每个企业在不同的发展阶段所产生的法律问题都各不相同，都需要相关专业人员共同参与，结合问题本身，运用辩证思维、逻辑思维、法律思维、企业战略思维来解决问题，既不能照猫画虎、东施效颦，也不能生搬硬套、刻舟求剑的处理法律问题。这就需要专业的法律顾问既能够从事实证据上对问题进行论证，也能够从法律上进行分析与评估，拿出现实可行的解决方案。这是一个真正想长久生存并发展的企业对其所需要法律顾问的必然要求。通俗地说，要想企业在经营过程中避免发生重大的法律风险，需要一个合格专业的法务人员保驾护航。而在企业发生重大法律风险前后，则需要一个能够提供最合适的解决方案且优秀的律师来解决问题。

冉彬：随着社会、科技、交通、通讯等技术不断的发展，人类社会已经变成了“地球村”，中国也面临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的趋势，应当顺势而为。中国对外开放的深度和广度不但不能“收减”，反而更应将开放的力度深化和扩大。“一带一路”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背景下顺势产生的国家倡议。中国在此发展倡议下不断深化市场经济改革，积极主动的将经济全球化带给中国的机遇深入与中国经济发展的目标有机结合。使在国内大型垄断类“大鱼级”企业从“江河”走向“大海”，经历大风大浪，发展成长为全球“鲸鱼级”企业，走向更广阔的生存与发展空间；使国内中小微民营经济也有机会在更广阔市场得到更好地历练和成长，使生存、发展能力更强的企业创造更多的社会财富，更好的为全人类社会发展作出更大的贡献。为扩大对外开放，促进和规范国际贸易，保护对内对外投资者合法权益，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公共利益，促进市场经济健康发展，是“一带一路”倡议的指导思想。

虽然中国企业海外投资所涉及的行业、层级千差万别，但投资时应当注意的核心要点还是相对比较明确的：第一，需要注意中国国内法对中国企业或个人向海外投资基本法律的相关规定。现阶段主要涉及国家发展改革委、商务部、外汇管理局这三个部门颁布的法律法规。如《境外投资管理办法》《境外投资项目核准暂行管理办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外汇管理条例》《国家外汇管理局关于跨国公司外汇资金内部运营管理有关问题的通知》等等。如果自己不了解或无法全面了解，就需要找专业的律师或其他专业人员做好相关工作调研并给出合法化建议。第二，需要注意相关的国际私法。这就涉及到海外投资的主体及民、商事法律地位，国与国以及国与国际组织之间的各类国际条约之间的法律冲突与调整适用等，争议时如何选择解决机构及法律适用等，涉及不动产物权及动产物权的法律规定与适用，合同的实施及适用国法律等等，这些都是向海外投资的企业或个人留意的问题。第三，被投资所在国的现行有效的与投资内容有关法律规定。比如投资所在国关于外国投资者准入管理制度、国家安全审查事项、需要报告相关信息、投资促进与保护政策、监督检查部门的程序、出现法律冲突后的责任等。第四，需要特别留意中国与企业或各希望投资的国家之间政治关系的发展和变化。

△冉彬接受央视采访

冉彬：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促使中国法治建设也快速提升。在法律服务领域，人工智能技术也如同雨后春笋般在律师行业纷纷出现，将新科技融入到司法实践中，是时代发展的需求，势在必行。因此创新是我们法律人进步的必然选择。子悦律所正在自主研发一款智能法律服务系统平台——“智规律”，目的是想为广大的市场经营主体提供一个“智能合同管理系统”，从合同的起草到远程签章，再到合同的履行监控以及合同的台账管理，为使用者提供一站式智能的合同解决方案。利用现代科学技术成果和大数据，对海量的法律、法规、案例进行检索，为当事人提供更专业、智能的具体解决方案，这是作为法律人，现阶段想更好地为社会提供法律服务实践尝试。

我们也希望，国家能够全面推进智慧司法建设，推动建立跨部门大数据办案平台，促进语音识别、远程视频、智能辅助、电子卷宗等科技创新手段在司法实践中深度运用，有序扩大“线上”诉讼广度和深度，推动司法程序及审判制度深化改革，与现代技术及互联网技术、区块链技术、数字技术深度融合，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智慧司法环境，为推进法治中国而让技术、制度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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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记者 | 吕晓峰 孔祥玮-

-版 | 门春苗  审校 | 秘书处-